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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夕照。
君倾还在小棠园,没有离开。
因为他今日答应了小家伙,待入夜了再离开。
君倾坐在小家伙的书案后,坐在小家伙平日里习字作画所坐的椅子上,翻着小家伙装订成册的习字习画本,用手抚着那虽写着字绘着画但却抚摸不到那上边字画的纸张,只见他低垂着眼睑,似在认真“看”
着小家伙的功课似的。
小鸟停在他的肩上手边手上,阿褐阿黄坐在他的腿边,却没有谁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而已。
即便看不见,君倾还是将小家伙的习字册子一页页翻过,每一页,他的手都会在纸上轻抚过一遍,好似如此就能感觉到小家伙写的功课了似的。
末了,他将册子合上,将手伸到了阿褐的头上,轻揉着,淡淡道:“阿褐,你跟着我多久了?”
“呜……汪!”
阿褐摇摇尾巴。
“四年了。”
君倾用拇指别着阿褐的耳朵,阿褐则是一下一下甩着尾巴,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君倾看,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和阿离一样年纪。”
“汪!”
“阿离虽比你年长两月,也听话,但从未离开过我,更不曾涉世,于人而言,他还只是个小娃娃,对人对事的理解,远不及你,待我不在了,还需你照拂他。”
君倾说得平淡,听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可偏偏,不是。
“汪呜……”
阿褐闷闷地叫了一声,本是竖起的耳朵垂了下来。
似乎,难过了。
君倾这时又伸手揉揉阿黄的脑袋,道:“届时当也只有你们会陪着他而已,他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需你们多担待了。”
阿黄舔舔君倾的手,便垂下脑袋,趴在身,将头枕在他的脚背上,嘴里轻轻呜咽着声。
阿褐则是将下巴搭到了君倾的腿上,细细地呜叫两声,昂头看着他,像是在问他什么似的。
“小白守着君家太久太久了,是该让他走的时候了。”
君倾在阿褐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慢慢站起身,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道,“阿离的娘亲,终是要走的。”
“汪汪汪!”
阿褐着急地叫了几声。
“没有必要让她非守着阿离不可,既能好好地活着,又何须让她痛苦。”
君倾慢慢朝屋门方向移步,“届时我会与阿离说明白,以免他接受不了。”
“玩儿去吧,我到后边庖厨看看。”
君倾说完,扶着门框跨出了门槛。
那些本是围在他身边的大小鸟儿随即听话地扑翅飞出了窗户外。
阿褐和阿黄却没有离开,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后院厨房,夕阳将每样事物的影子扯得老长,有小鸟飞过水井上的辘轳,停了停,又飞走了。
小棠园本就不大,这后院更相对较小,院子里除有花草树木及水井外,还有一间小庖厨。
小庖厨前的空地上搭着几架晾晒衣物用的竹竿架子,此时架子上正晾晒着几件衣裳,衣裳小小,显然是小家伙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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