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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徐随珠不管小包子是否听得懂,遇到新奇的都会指给他看、说给他听:
“兜兜,那是邮局,绿色的那是邮筒,我们写了信塞进邮筒,邮局的叔叔阿姨就会帮我们把信件送往要去的地方……那是礼堂,有时候也会放电影,等你长大了,麻麻带你去看电影……喏,我们要去的是那里……”
沿着铺满青苔的石板路,徐随珠抱着小包子一路慢悠悠地逛到合作社。
合作社隔壁就是布店,店里常驻着一名老裁缝,只要在店里买布料,少花一半钱就能请老裁缝做成衣裳。
徐随珠来到布店,看到挂满一面墙的样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咋就这么几款布料啊?原本打算给姑姑和姑父一人做件呢大衣的,可呢子料一塌刮子就两种花色,不是深藏青就是鲜艳的大红,这让人怎么挑啊。
哪里知道,这年头除了结婚,一般人谁会扯死贵死贵的呢子料做衣裳啊。
红色是新娘子裁婚服的,藏青是新郎官裁中山装的。
“哟!
这谁家的大胖小子啊?长得可真俊!”
店主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撩着围裙擦着手从后间走出来,看到徐随珠仰着脖子看样布,也不着急做生意,而是逗起徐随珠怀里的小包子。
“真是俊啊,白白嫩嫩的,将来准是帅小伙儿。
多大了?三个月有了吗?”
徐随珠一脸骄傲地回道:“两个月还差一个礼拜。”
“那养得是真好!”
店主羡慕道,“我小妹上个月也刚生了老二,完全不能和你家的比。
平时都喝的奶吧?瞧这小手小脚,肉乎乎的真好摸。”
夸了小包子一番,转而问起徐随珠:“我看你面生得很,是哪家的媳妇儿啊?孩子这么大了我居然还不认识。”
徐随珠笑笑说:“不是哪家的,是下边渔村的,我这个月才来镇中上班,来回不方便,就租住在镇上。”
“难怪!”
店主了然笑道,“我还说这镇上没我不认识的人。
对了,你是来买布的吧?单扯布料还是要做衣裳?”
徐随珠对这一墙面不是大红大绿就是暗不隆冬的布料实在提不起兴致,想了想说:“我就是来问问,家里带来的呢料,你们这儿做大衣要多少钱?”
“那有点贵,呢子料难裁,还要烫啊压的,一件至少15块。”
确实贵!
一百块奖金,连布带裁,就够做一件呢子料的冬大衣。
徐随珠心里叹气: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挣点外快。
只靠每个月七十块的死工资,买件呢大衣都不够。
既然身上的钱还不够做两件呢大衣的,干脆再等等。
下个月不是要带学生去省城决赛吗?到时问财务预支点工资,去省城的布店逛逛,没准能买到让人心水的花色呢。
不过学生演讲穿的服装倒是可以在这里解决。
“老板娘,那块料子什么价格?我要做三套西服,你可不能报虚价啊。”
徐随珠指着那匹藏青色的细棉布问。
“你的眼光可真好,别看这块料子暗秋秋的,却是我卖的这些料子里最好的。”
“毛涤嘛,我晓得。”
徐随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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