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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敬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既然主子已经表明了态度,现在便是他展示实力的时候。
他自然要尽全力,让眉畔看到他的用处。
否则他何必跟她出来?留在首善堂养老就很好。
一个月的时间,他自认为可以将隐竹园里里外外,全部都整顿好。
这还是因为他毕竟初来乍到,要先礼后兵,若是在自己的低头上,三五天的时间,就能将规矩立起来。
眉畔很喜欢他这个态度,于是含笑道,“等世子回来,或许还有些话嘱咐,到时候再请你过来吧。”
等孙敬走了,她便让人将账本全部带上,去了澄庆园。
现在是下午,她本来应该去首善堂,但太妃进宫去了,所以眉畔索性就将账本全部看完,去找福王妃交差了。
这差事拖得有点久,但眉畔现在自问对福王府一应的进出了如指掌,不必翻看账本,也能大略估计到这个月的用度。
即便是福王妃自己,也不过做到这个地步罢了。
所以在福王妃考校她的时候,眉畔表现得相当出色。
福王妃心中一边赞许,一边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几分类似惆怅感慨的情绪。
她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年轻人们反应快了。
欣慰,但也失落。
这时福王妃总算体会到了几分太妃面对自己时的感受:明明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出色得出乎自己的预料,但心中却并不纯然的是高兴。
反而为了维持彼此的关系,许多事情难免更加束手束脚,心里的憋屈还根本无处诉说。
她还好,至少福王平日里肯听她唠叨,也包容她种种不足。
但当初太妃初初来到福王府时,是否尽管这明明是自己儿子的家,却处处格格不入,举目四顾没有一处熟悉的地方,只能小心的融入其中。
偏偏他们恰好也一样的小心翼翼。
于是看似达成了一种新的平衡,却是以太妃的退让为基础的。
这些年来,太妃恐怕过得并不好。
想到这里,心下难免不安。
而最后这个问题竟然是眉畔解决的,更让福王妃心情复杂。
但至少她可以放心,因为眉畔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自己也不必担心晚年寂寞冷清了。
想到这里,她的想法忽然有了一点改变。
她拉着眉畔坐下,跟她商量,“娘本想将这担子交给你,自己逍遥自在。
你做得也很好,按理说就从此刻开始上手,一二年间,便能从容适应。
只是我心里,又不免有一点私心,说给你听,你可不要怪娘自私。”
“娘这是哪里的话?”
眉畔道,“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这事还真不能吩咐你。”
福王妃拍着眉畔的手,感叹道,“眉儿你还年轻,可子青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京中似他这个年纪的子弟,结婚早的,孩子都七八岁了。
即便晚的,孩子也都能开口叫爹娘了。
娘每每听着别人说起这话,心里头便不是滋味。
现在趁着我还有精神,这府里的事先替你看两年,你和子青抓紧时间,给娘生下个孙儿来才是正经。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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