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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溯回流转,往昔种种次第消散。
阮悠悠放下火钳子,扶着灶台站直了身子,她用木勺舀起铁锅里的菜粥,盛入一早备好的瓷碗里。
“要帮忙吗?”
我问。
“暂时不用……”
阮悠悠摸过托盘,将瓷碗和木筷子摆好,我伸手去端那托盘,她怔了一下,温声道:“小心烫。”
熹微的晨色落入袖间,灶台边烟火渐散。
我侧过脸仔细看她,她穿一身粗布衣裙,浓密的乌发用竹簪挽起,面颊苍白而素净,温婉如仲春时节初开的桃花。
我忽然非常想知道,那位公子是否真的娶到了她。
这日清晨吃完早饭以后,雪令轻蹙眉心,颇为费解道:“毛球,我大抵是哪里做错了,无意得罪了阮姑娘。”
我抬眼瞧他,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说?”
雪令的眸色更为复杂,声音里带着几分匪夷所思:“我记得昨天晚上,阮姑娘还夸我是个好哥哥,今天一早我同她打招呼,她却避我如蛇蝎。”
我闻言腾地涨红了脸,轻轻地“嗯”
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雪令叹了口气,与我分析其中的道理:“我起初以为阮姑娘性子柔和,心思单纯,现在想来似乎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我原本在一心一意地搓衣角,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打断道:“不是的……阮悠悠确实生性柔和……”
雪令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将今天早上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雪令听完那些话以后,静了片刻,看着我道:“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她继续回忆从前的事?”
朝阳东升,云霞含风,屋外仍有严冬的阴冷。
阮悠悠还没有出现,她正在里屋整理衣服收拾家务,用抹布擦拭窗台和木桌。
雪令与我商量好要演一出戏给她看,好让悠悠姑娘回想一些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
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用在很多地方都会合适。
我站在院子中央的梅花树旁,心里略微有些紧张,话还没说出口,耳根就已经一片嫣红。
雪令轻笑了一声,接着正色鼓励我:“毛球,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阮悠悠的父亲不太可能接受那个公子做他的女婿,但是悠悠姑娘却已然动情。”
他道:“假想我是你的哥哥,却不同意你和君上的婚事……”
雪令的话音未落,我因为狐狸耳朵尖,隐约听见了阮悠悠走到屋前的脚步声。
盲人的耳力一般都是极好的,像阮悠悠这样天生失明的姑娘耳力应该更好,为了不让这场戏还没开始就穿帮,我即刻出声道:“哥哥……”
雪令呆了一瞬。
他反应得很快,配合极好地答了一句:“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哥,就该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几丈外的竹门打开时,阮悠悠正抱着一盆换洗的衣服,她踏出门后脚步滞住,停在了柴扉边。
冬梅傲霜,枝头花色灼灼。
雪令侧身看那梅花,话里早没了笑意:“你同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生来有那样的地位,平日里要什么美人没有,日子长起来,如何能专心待你一个?”
“他不会变心的……”
我抬头看他,极力反驳:“他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也只想娶我做妻子,往后我们还会生龙……”
我顿了顿,更正道:“生孩子。”
“男人的情话你也信?”
雪令声音压低,指尖挑上梅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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