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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咱家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韩春雷问道。
每趟买卖回来之后,毛玉珍都要把钱收缴上去代为保管。
有钱有粮票压箱底,她觉得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踏实!
现在听韩春雷这么一问,她下意识捂了捂裤兜,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啥?”
“就问问啊,这么些日子东跑西颠的,我也想知道咱家攒下多少家底了啊。”
韩春雷说道。
随着后来经验的积累,每趟出去的净利润都在不断提高,韩春雷自己是经手人,其实心里也有数。
果然,毛玉珍说道:“不算那些个粮票油票布票,存了有一百零八元四毛七分。”
一百多块……平日里三五块、六七块的,还真没在意,现在听毛玉珍报来,居然攒这么多了?
一百多块什么概念?
顶得上城里国营厂那些捧着铁饭碗的三级工,快四个月的工资了。
毛玉珍见韩春雷不说话,警觉道,“我告诉你们,别打这些钱的主意。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姐弟俩背着我偷偷截了胡,有几次春桃去张村跑货,你去季庄跑货,然后交的却是一个人跑货的钱。
哼!”
韩春雷:“……”
韩春桃羞赧地低下了头,她一向老实本分,这点小心思还是被春雷鼓动才壮着胆干得,现在被老娘看穿还被她说破,好尴尬。
韩春雷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瘪瘪嘴说道:“那大头都在您那儿呢。
我和我姐总得攒点储备金、流动金,是不?”
毛玉珍摇摇头,说道:“反正别想打我这些钱的主意,我还等着再攒点钱就盖新房!
盖那种红砖青瓦水泥地的大房子!
呵呵,到时候整个柴家坞里,咱家算头一份了吧?”
“盖…盖新房子?”
韩春雷有些诧异,不过张了张嘴,把心里的话憋了回去。
虽说这时候每一块钱每一毛钱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把这些钱套在盖新房上,恐怕这性价比就……不过想想老妈毛玉珍这些年过得真是极其不易,尤其是拉扯他们姐弟三儿,虽说泼辣凶悍整个柴家坞,但说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委屈和白眼的。
这时候老妈就想盖一栋新房子,一栋红砖青瓦水泥地的新房子,她要让那些欺负过她、轻贱过她、瞧不起过她的人看看,她毛玉珍没了丈夫,一样把孩子拉扯大,一样把日子过得比别人好。
这种要求,韩春雷为人子,能说个不字吗?
“大弟,先不说这个了。
赶紧说说今天的事儿。”
韩春桃见韩春雷发呆发愣,赶紧用脚尖提了提韩春雷的脚后跟。
韩春雷轻嗯一声,对韩春风说道:“让你打听的事儿,赶紧跟咱妈说一下。”
“唔,我花了一兜的炒糖豆,才跟二壮,明娃那儿打听到的消息。
他俩说,咱村村口的老吴家,明娃他四舅家,还有大队于会计家,都学咱家炒糖豆换破烂。”
韩春风嘴里磕着糖豆,一边嘎嘣嘎嘣的嚼着,一边囫囵说着。
韩春风口中的老吴家、明娃四舅家,大队于会计家,都是柴家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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