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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大爷并未严词相向,反倒是温柔细语,安抚起妻子。
景晨被他扶起,顺势带至炕上,相伴而坐,听得他清润的嗓音徐徐传来,“五弟任性荒唐,你是大嫂,多担待些。”
正待景晨心中腹诽时,大爷接道:“叔婶宠溺惯了,他行事没有章程,冒犯你着实有错,你确不该因我上回的话束了手脚。
这府里你是大奶奶,本不该受委屈,五弟亦得受些管教。”
景晨的眸光渐转迷茫,大爷这话,却是自相矛盾。
上回令自己对五爷要绕道而行,今儿非但没有怪罪反认同起她所为?
大爷则似有不自在,端起手边茶盏没有再言语。
景晨应“是”
,内心却觉好笑,五爷受管教?如若她没看差,这府中怕是无人比老夫人更纵容宠溺五爷的,凡事不责不骂。
庶房之孙,纵宠过甚,焉知旁人就看不出个中蹊跷?
三夫人虽高调好胜,但单她能收服在生意场上圆滑的三老爷,使其畏惧,便不可能是个无知好糊弄的妇人。
细想起来,自二爷屋里的柳玉,至新进门的自己,再到荣安居里的云坠,这各院各落,难道便没有端倪?
与其说五爷当真混帐,景晨宁愿相信,是三房在故意挑衅这府里人的忍力耐力。
毕竟,五爷若名声早毁,还在乎添这一二?
景晨从不小看任何人,表面显现出来的,可以是真心,可以是伪装,亦能是迷惑。
次日清早,大姨娘和三姨娘前来请安,大爷仅在堂内坐了坐便离开。
景晨同两人说话,提及朱氏,面上仍是派闲和模样,“二姨娘言行不规,意挑事端,作此惩处,你二人须得引以为鉴。”
余氏、宋氏起身,齐齐颔首称是。
景晨示意她们落座,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大姨娘,后者心惊,攥紧帕子的手指开始绞动。
大奶奶为何要看自己?自敬茶那日被她当众冷落难堪后,自己向来规规矩矩,连衣着都朴素了起来,莫不是她依旧不满?斜视了眼对面,会是宋氏将自己与她说的话告知了奶奶?
余氏霎时骇然。
正忐忑不安时,听得大奶奶对宋氏轻声慢语的关怀。
后者面色拘谨,如水的盈眸少了往日灵力,恭敬万分地起身答话:“劳奶奶记挂,婢妾一切安好。”
景晨亦能察觉到她的反常,并不深问。
姨娘们屋内的事,安浓她们都会打听,宋氏最近害喜得厉害,食欲不振,睡眠极浅。
望过去,原本娇嫩的丽容虽苍白如纸,但仍在努力遮掩,似乎不愿让人看出她的不适。
三姨娘没有再遣婢子来过上房,大爷亦好些时日未去她的屋子。
景晨隐隐得似明白了什么,敛去思绪,与她们寒暄起来。
午膳后不久,二姑娘君宛意至晴空院,景晨在厅堂接见,所商谈的则是几日后清明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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