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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沾了陈谨睿的血,一身紫色华服在地上被蹭的乌糟糟的。
钟黎紧锁着眉头,禁军问道:“六公主,您可确定?”
“本宫的话你还不信吗!”
她半个身子趴在陈谨睿身上,头上的珠钗掉落了一个在枯草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钟黎,道:“大都督,本宫方才看见他了,他拿着帕子擦手,他在擦手!”
对于刺客来说,要在宫中行刺难如登天,但对于陈谨弈来说……尽管他与陈谨睿甚少来往,但今日宫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以关心父皇为由寻到陈谨睿,出其不意下手并不难。
因为他已经疯了。
彻底疯狂。
今日一过,她母妃必死无疑,他能求的最多只是苟且偷生。
而也正是今夜这一出,他竟寻到了与陈谨睿独处的机会。
没人看到他动手。
又或者说,看到了又如何?父皇怕是命数不久了,能继位的皇子只剩他一个,朝臣不敢杀他,父皇不舍杀他。
杀了他,不就把陈家的江山拱手让人了吗?尽管会多有异议,但——赫连晨来了。
而且这么及时!
只要他去边境,必定带功而归。
这是交易,是下策,却又是此时唯一的出路。
他此刻正跪在齐南帝的进宫外,大声求着齐南帝允他去边境。
“父皇,儿臣知母妃曾酿下大错,儿臣自请去往边境赎罪,恳求父皇允准!”
“求父皇让儿臣去边境!”
他反复念着这句话,齐南帝在寝宫中蹙眉沉思。
“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母妃虽有不对,但爱慕父皇之心是真,儿臣虽有不对,但敬重父皇之心亦为真!”
“儿臣定会守住西北,不论是前线,还是谈判,甚至为质,都坚决不会让西蛮军闯入我齐南腹地,儿臣愿立下军令状!”
齐南帝亦是在思量。
前线,他不行。
但如今的陆霜,还太过稚嫩,若是真的不敌西蛮,谈判……让陈谨弈去确有优势。
毕竟他有西蛮皇室的血脉在。
只是想戴罪立功罢了,何不给他这个机会。
终于,他开了寝宫的门,亲自拟了一道诏书,让他前去西北边境相助,还给了他自己的御用良马。
那马背上的马鞍尽是用金边镶嵌,见此马,如见他。
这于陈谨弈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陈江吟哭着找到齐南帝的时候,陈谨弈已经出宫,去武练场找陆霜会和。
她将陈谨睿之死告诉齐南帝时,齐南帝的身子已经再也撑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他猛咳了两声,劳累中很,缓缓倒下。
钟黎后脚到了,看过,只是昏厥。
他下令封锁了齐南帝昏厥于三皇子已死的消息,以防朝中大乱,更害怕乱了前线的军心。
陈江吟颓然地坐在齐南帝床边,看着钟黎肃穆地立在门口,不知在筹谋些什么。
“大都督……”
“……”
“大都督……”
“公主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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