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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邵一廷不过礼节性地跟他们问了声好,便离开了。
初初感觉摸不着头脑。
她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当初他们是陌生人的时候,从没有见他待自己有丝毫特别,后来穆白月闹了那么一出后没多久,他却表现得似乎对她极有好感,及至她与顾泽的恋情公开,他又突然到冰天雪地里探班,说自己其实喜欢她。
这样的喜欢便如同六月天的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难免让人感觉它必定也会说走就走,招呼也懒得打。
故而对于对方这样见面说两句就走人的行为,初初也没觉得奇怪。
倒是纪行止有些意外:“他见了我们三个,竟然先同你打招呼,这有些不同寻常……沈小姐曾经的罪过他吗?”
初初认真地想了想,含蓄地露出了个无辜的表情:“我确然不记得这回事了。”
纪行止还要说些什么,纪阳却突然插话:“一廷哥哥有仇必报,初初能好好得坐在这里,说明她肯定没有的罪过他啦。”
纪行止转过头,问他:“我比邵一廷就大了几岁,为什么你叫他哥哥?”
纪阳一脸诚实地说:“因为他帅。”
纪行止没说话,只默默移开了他面前还没吃完的半块蛋糕:“不许吃了,不然我会告诉你爷爷你今天早晨起床后吃了很多甜食还没有刷牙。”
纪阳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说:“你比一廷哥哥还有仇必报!”
初初在一旁沉思:现在的小孩子,竟然已经能这么深刻的理解[有仇必报]这个词了,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当天傍晚,他们分开的时候,纪阳小朋友十分不舍,拉着初初的手不肯放:“你可别忘了我。”
初初有种置身偶像剧拍摄现场的错觉,晕乎乎地道:“不会不会。”
纪阳眼巴巴地看着她:“那我有空可以去探班吗?”
纪行止凉飕飕地插嘴:“那要看我有没有空。”
初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嗯,得听你爸爸的,你一个人不能出门,太危险了。”
纪阳瘪瘪嘴:“这个世界总是用各种奇怪的方式阻止我们这些年轻人谈恋爱。”
初初:“……”
纪行止仰头叹气:“我父亲说我小时候想法多,是个难养的孩子,我当时不信,现在真的信了……”
*
当晚初初回家后,发现顾泽正在客厅里翻杂志。
她往他的杯子里添了水,放回到茶几上,问:“今天工作累吗?”
顾泽翻的正是杂志里初初接受访谈那一页,内页的插图是她坐在楼梯上的照片,清新可人,他摇了摇头,道:“工作这件事,习惯之后就没觉得累。
你今天累吗?”
初初想了想,趴在沙发上跟他报备:“今天下午去打了网球,发现挺有意思的,我们回头又空了也可以去打打看。”
顾泽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直视她:“我妈做的饭好吃吗?”
初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半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还挺好吃的,尤其是清蒸鲈鱼。”
顾泽把杂志放到一边。
在客厅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柔和,整个人看起来清俊又朦胧,像是一副被晕染处理的画。
良久后,他轻叹一声,伸出手揉了揉初初的头发。
其实,顾泽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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