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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盼抬眼打量数步之遥的青年武生,只见他头系宝蓝武生巾,宝蓝箭袖,月白鸾带,脚蹬一双皂白分明的薄底快靴,眉入天仓,目似朗星,形容英武,正气浩然,紧抿着两片薄唇似笑非笑,清洌的目光在她和铁柱身上盘桓。
潘盼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再扭头看身边的铁柱,直挺挺地杵那一言不发,还真跟柱子差不离。
心道:快班溜号的手脚果然够快,眨眼功夫,就见不着人了。
铁柱这模样九成九指望不上……咱和他扯些啥呢?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嗯,电视上警察见到嫌疑人都先问这些。
他要不鸟人怎么办?那可是拒捕。
真要拒捕跑了又咋办?胡进那死家伙一口咬定咱和他认识,万一落个私纵嫌犯的罪名岂不成了冤大头?
想到这里,潘盼已是冷汗涔涔,无奈之下,干咳了两嗓子,硬着头皮道:“这位兄台……啊不,这位大侠,敢问高姓大名?”
开场白一出,更觉糟透,恨不得自拍两下。
蓝衫青年剑眉微挑,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抱拳朗声答道:“不敢当,在下熊飞见过二位小差哥。”
咦?这位帅哥脾气不错嘛。
熊飞?嘿嘿,和咱还是本家……潘盼鼓足勇气继续盘问:“熊飞,你……你打哪儿来?到……到中牟县来做甚么?”
自称熊飞的青年武生不卑不亢应道:“熊某常州府武进人氏,随同主家经商路经此地。”
常州武进人?细算开来都是江苏老乡唉!
主家经商?八成是哪家财主的贴身保镖吧……见熊飞神色和煦,有问必答,潘盼登时底气又足了几分,提高声音问:“既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阿懂?你把他折腾成这个死样干啥?”
说着,伸手指向被方桌压得动弹不得的赖子七。
“两位差爷救命!
两位差爷救命!”
赖子七涕泪交流,惨叫出声。
熊飞斜睨一眼赖子七,圈着肘冷笑不语。
潘盼见他神色鄙夷,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定是赖子七这地痞哪儿招他了,被整成这副德性。
于是拽了铁柱上前,合力挪开方桌,将人弄了出来。
赖子七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揉着屁股,指向熊飞,掉过脸冲潘盼和铁柱大嚷:“二位差爷,快抓住他!
小的要报官!
小的家传宝物被他给弄坏了,还动手打人!
二位刚才可瞧见了!”
潘盼听得气闷,恨不能将多嘴多舌的赖子七一脚踹下楼才解气。
这泼皮还真是登鼻子上脸了。
她又抬眼望向熊飞,此人仍是悠悠然一派气定神闲,目光看似不经意扫过她的肩头。
她下意识摸摸肩上负着的绳索,心内愈发抓狂,但觉得熊飞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倒是来抓我啊?你有本事就用捆绳把我绑起来去见官啊?”
一直闷头不吭声的铁柱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们两个一齐跟咱们到衙门走一趟罢。
谁是谁非,大人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断。”
赖子七得了由头连声应允:“这位差大哥说得在理,小的要去衙门验伤!”
话音刚落,熊飞双目精芒暴长,神色凌厉,直刺得赖子七打了个寒噤,倏地眸光一闪,又转了气候,神态自若言道:“熊某有要事在身,不便为此耽搁。”
这熊……也忒牛了吧?公然拒捕?潘盼额际黑线重生……
只听熊飞不紧不慢接道:“验伤之前何不先验下你那家传宝物?招摇撞骗却又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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