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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洪书生（第1页）

马车缓缓停下，第五洛弯腰掀起帘子，看到有三骑停在驿路旁边，不曾披甲，江湖短打装束，很干净利落，不过与武林人士不同的是腰间都佩有一柄天界刀，其中一名年轻骑士尤为出彩，面如冠‘玉’，马背悬了一只不大的结实皮囊，‘插’有五六枝短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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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洛见到这几张熟悉面孔后，笑着跳下马车，跺了跺脚，天寒地冻，驿路地面生硬，三骑见太子殿下都下车，赶忙翻身下马，第五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折腾那些繁缛多礼。

三骑都是洛家军白马义从出身，在天界隐约成为最是根正苗红的那一小撮人，何况三人中的洪书生在铁‘门’关一役，让人刮目相看，手持双刀，宰了六名御林军和一位金刀‘侍’卫，绰号洪狠子的年轻骑士如今成了汪植副将，名义上顶着长水都尉的官衔，上回在龙晴郡黑水帮也‘露’过面，这次被调入陵州将军府。

第五洛记得当时跟汪植要人的时候，汪植‘肉’疼得直哆嗦，死了爹娘的神情，然后迅速变脸，死皮赖脸嬉笑着跟太子殿下要了两个实缺都尉官职作为补偿。

第五洛跟洪书生要了他的战马，这位长水都尉则跟袍泽共骑一马，四人三骑，加上一辆马车，一起前往黄楠郡。

第五洛笑问道：“洪书生，赤乌教了你短戟？”

总给人一种大漠独狼狠辣气质的洪书生在太子殿下身边，乖乖敛去了许多相由心生的‘阴’戾，竟是有些几分腼腆，点头说道：“宁将军说我有些用戟天赋，什么时候用惯了短戟，再教我大戟。”

第五洛也没有刻意去拿言语笼络人心，闲聊几句后就一心策马前奔。

临近晌午，到了黄楠郡边境小镇，牵马而行，镇上多有年关集市，附近村庄百姓都来购置年货，有县衙官吏趁此机会搭台点烛说善书，替父母官行教民亲民之举，不过天界民风彪悍，对这类事情就只当个热闹笑话看，天界别处州郡这类给官员仕途点缀的行径，也颇为庄严肃穆，说善书之人务必衣冠素洁。

在天界就有非驴非马的嫌疑，很多都是略识文墨的差役上去串场，甚至一些喜欢出风头的都尉卷起袖管也就登台去摇头晃脑，像第五洛此时驻足远观，台上口齿不清的小吏即便是老调重弹，仍然读错了段落，一些个记‘性’好早已烂熟于心的稚童就起哄，孩子们一闹，身边许多大人也跟着喝倒彩，小吏落了脸面，瞪眼伸指，逮住一个汉子就怒骂起来，汉子也不惧怕这点‘鸡’‘毛’令箭的小官威，大嗓‘门’对骂起来。

然后汉子的婆娘也眼神娇媚调笑几句，小吏原本也不是真恼火，口无遮拦，借机戏‘弄’那‘胸’脯丰腴的‘妇’人，可天界娘们哪里能是脸皮薄的省油灯，几句豪言荤话就把小吏‘弄’得面红耳赤，就在这样不成体统的喧闹中，刻板迂腐的说善书也成了人人乐在其中的喜庆事。

第五洛环顾四周，让洪，只要洁净就行。

一行人吃过了午饭，继续动身前往黄楠郡城，三名从洛家军离开后转为渗入天界地方官场的扈从始终目不斜视，尤其是洪书生。

重新上马，由集市折入一条驿道枝路，天界驿道除了明面上的州郡县三级划分，此外许多座关隘之间，还有几条更能吃银子的隐蔽驿道，很多看似累赘的驿卒都用重金养着，如果不是天界财力不支，第五元先还有大手笔要落实。

而天界朝廷在张巨鹿坚持下，赋税“流泻”

倒入北线边境这只饕餮腹中，江南以南，大多驿路不同程度被裁撤缩减，对此张巨鹿在那栋张庐很是严厉申斥了几位赴京的地方大员，事后稍有改观，就旋即复归常态，加上相比驿路，张巨鹿要亲自抓马政一事，首辅大人也没有三头六臂，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去在驿路整顿上事必躬亲，而且顾党把持兵部整整十八年。

张巨鹿不但搀和马政，还直接把油水惊人的马政这块大‘肥’‘肉’连碗都端走了，兵部上下早已心生怨言，故而当红掌印太监孙堂禄上次走了一趟地灵，回到根特跟前说了一宿亲眼所见的天界事务，其中提及驿路后，让皇上陷入沉思无言境地很久。

第五洛没有鞭马快驰，天界战马铁蹄下的驿路发达，本就是双刃，可以保证兵马粮草运转迅速的同时，如果天空之城三十五万边军击败了天界铁骑，那就可以一鼓作气越过边境，毫无疑问，南下之路畅通无阻。

第五洛朝洪书生招了招手，说道：“洪都尉，如今天界勋官散官多如牛‘毛’，不说校尉都尉，就连将军也满大街，如果我没有记错，天界同律，文武本官阶和散官阶加在一起多达七十四阶，加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封赠，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如果我哪天尽数收回，或者说祛除大半，你讲一讲，天界官场会怎样？”

洪书生犹豫了一下。

第五洛笑道：“直说无妨。”

洪书生沉声道：“殿下，那咱们天界可就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如果后方民心不稳，边境上给将军卖命的，如今谁不是拖家带口，也会不安生。

就说卑职洪书生的家族，爹当年因军功，被封赠了个正六品的云骑尉，二叔有些学识，也封了个在天界算是不太常见的从六品儒林郎，这些有品级没职掌的头衔，在地方上也就是父辈跟老兄弟相聚时的脸面，真要说拿这东西去牟利，去收刮地皮，想做也做不到，如果一下子被拿走，老家伙们也就心凉了，而且比没了几千两银子还糟心。

殿下，卑职斗胆说些心里话，这回听家里长辈说外地士子来了好几千人，都是跟老天界抢饭碗来了，这次卑职从龙晴郡去陵州将军府，也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都对殿下不利。”

第五洛点头微笑道：“很多人合着伙儿煽‘阴’风点鬼火，把陵州官场这座火灶烧得很暖和啊。

恐怕现在还有不少人兢兢业业往灶里添加柴火，天界这个年尾，跟往年大不一样，真是一点都不冷。”

说外地士子来了好几千人，都是跟老天界抢饭碗来了，这次卑职从龙晴郡去陵州将军府，也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都对殿下不利。”

第五洛点头微笑道：“很多人合着伙儿煽‘阴’风点鬼火，把陵州官场这座火灶烧得很暖和啊。

恐怕现在还有不少人兢兢业业往灶里添加柴火，天界这个年尾，跟往年大不一样，真是一点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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