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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时,看了眼默默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夏星眠,说“再见,小满。”
夏星眠咬着苹果抬眼看她,不冷不淡地应道“嗯,再见。”
她是想要说什么的吧?
陶野有这种感觉。
可是夏星眠的态度又那么若即若离,她也不是很能确定了。
傍晚。
天将黑未黑,乌泱泱的云层很厚,看来夜晚有一场大雪。
到了酒吧,陶野搓着手开门进去,冰凉的金属把手带着刺骨的温度。
她给手心里哈气,同坐在门边的赵雯打招呼“赵姐,来了。”
赵雯懒洋洋地朝桌上努努嘴,“喏,陆大总裁的花又送过来咯。”
桌上放着一大捧新鲜带露的红玫瑰,旁边别着一张小卡,用金色细蕾丝打了蝴蝶结。
在陶野看花的空当,赵雯忽然前倾过来,声音压低,“你知道么,陆秋蕊问我你的身价了。”
陶野皱眉,“什么身价?”
赵雯“她以为你是被酒吧扣住了呗,想给你赎身之类的。
她可能觉得,你一直不答应做她女朋友,也不答应做她金丝雀,是因为我们使绊子。”
陶野拈起卡片看了一眼,又扔回去,轻笑。
赵雯夹起一根烟放进嘴里,问“小陶,你是怎么想的?”
陶野去帘子后面,脱下大衣,声音模糊传来“……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赵雯吸着烟,说“可她能把你带到一个更好的世界去啊。”
陶野笑了,“不用,我现在的世界就挺好。”
赵雯不屑地吐了个烟圈,“有什么好的?整天日夜颠倒,大冬天穿那么少在台上跳舞?”
陶野换好衣服,仍披着大衣走出来,在桌边坐下,用小臂将那捧花拂到角落去。
“现在再辛苦,好歹可以有尊严地活着。
虽然是很有限的尊严。”
她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捂在手心,驱去因穿着过少带来的寒冷。
“至少我现在的主要生活来源还是靠跳舞。
我不想陪陆秋蕊睡觉,就可以不和她睡觉,撕破脸,也不会让我活不下去。
可如果完全沦为她的附属物,到那时,就真的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就挺好。”
陶野喝口热水,眼睛又好脾气地笑弯了,“靠自己活着总比靠别人活着强,对不对赵姐?”
赵雯笑着叹气,“唉。
说你傻吧,你也挺聪明。
说你聪明吧,你又带着点劲劲儿的傻倔。”
陶野含着杯沿,雾气氤氲着她的双眼。
“这不是倔。”
她在雾气中轻眨眼,“有句话说得好啊——‘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哎,得,又说些我听不懂的酸话,”
赵雯打趣,“真不愧是上过两年大学的文化人。”
陶野笑道“你又笑我,我们明明都一样。”
赵雯“不不不,你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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