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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济昌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自己当初怎么会选中这么个玩意儿。
本来是看他孝顺听话,又是嫡长,现在竟是连最大的优点也没了,都晓得自作主张了,还被另一个自作聪明的耍得团团转。
“你也不看看,今日的大晋可还是昔日的大晋?今日的京都可还是昔日的京都?
当年赵玠一事,若是赵晟发难,许氏或有一搏之力。
可是,如今的京都,铁桶一般,兵权早就被赵珵牢牢把控在手里,许氏在军中的势力被她一步一步地拔除,你拿什么造反?拿你的血肉之躯去喂禁军的刀锋?你是嫌赵珵下手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哼,更何况,你拉了赵珵下来,你打算捧谁上位?信不信,江南的赵昊立马就会兵临城下?你以为,除了赵珵,还有谁能挡住赵昊?赵珂那个软趴趴的废物?”
“怎么…会这样?皇帝不需要许氏了么?”
许维云深受打击,瞠目欲裂。
“唉,”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许济昌一声叹息,“大郎啊,为父昔日手把手地教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皇帝需要的,是能为她所用的臣子,是能制衡朝堂的世家。
她能容得下为父身居高位,能容得下许氏满门荣华,却容不得底下的人怀有贰心、与她为敌。
大郎啊,不是皇帝需要许氏,而是许氏需要皇帝。
没有许氏,还有王氏,有张氏,有陈氏,可若是没有皇帝,那谁能容得下我许家?
唉,为父自诩眼光独到,却是生生看错了两个人。
一是赵珵。
昔年她踏入许府,正是她展露峥嵘的开始。
之后步步落子,算无遗策。
而在此之前,为父却是真真把她视作人畜无害的小公主。
可这一点,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赵珵此人,岂能以常理度之,她蛰伏之时从未显出苗头,她一旦出手便是天下震惊。
二是赵昊。
为父却是忘了,他也是天家血脉。
皇族子弟,哪有心机简单的。
当初他远封江南,我存了几分心思,想为许氏留份退路,便设法打消了赵晟削藩之意,想留着江南以做牵制。
如今想来,我这份心思恐怕是受了赵昊引导,被他颓丧放纵的外表骗过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渐渐地琢磨出一些别样的味道来。
我且问你,赵珵颁布新法,推行新政,谁最为支持?谁起得作用最大?”
“啊?不是严氏么?皇帝不是很为倚重严三郎?”
许维云一头雾水,不知许济昌为何会突然提到赵昊,笃定赵昊会谋反,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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