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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轻轻点头,缩回车子里,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坐好。
她现在的名字是玲珑。
可她本不叫玲珑。
成叔桂婶为了救她,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府里顶了她。
玲珑留下了,她跟着成叔桂婶一路往西南而来。
也不知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儿、还有爹爹娘亲哥哥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玲珑眼睛里起了雾气,拼命眨眼把雾气压下,一声不吭地看着马车里铺着的旧棉被。
到了街角,车子突然停住。
没有了车轮的吱嘎声,不远处马蹄踏地的声音变得明显清晰起来。
王成做了个“嘘”
的噤声手势,独自下车,蹑手蹑脚地转过弯去,探头望着镇中唯一一间酒楼。
一行人次第进入其中。
殿后的是名少年。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清秀身材瘦削。
行至酒楼门口时,他脚步停下,眸光锐利地打量四周,片刻后方才迈步而入。
刚才搭眼瞧见他后王成就心中一紧,在他看过来之前急忙缩回身子,堪堪躲过了对方的视线。
倚靠在墙边,粗粗喘气,不一会儿平息了些,王成折转回来。
脸色苍白,手指尖都在发抖。
“飞翎卫。”
王成声音在颤,“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刘桂闻言神色骤变,稍微定了下心神,“在就在,怕甚?府里的事情不见得和他们有关系。
当家的,要不拼一把,直接过去,就当没事儿人似的,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
临近黄昏,天色已经开始发暗。
得快些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行。
不然这么冷的天,在车里过夜,玲珑会被冻坏的。
王成缓缓摇头。
“不行。”
继而很坚定地再次说,“不行。”
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少年,若是没有认错的话,是北镇抚使身边的亲信总旗。
王成惧怕的不是少年总旗,而是那镇抚使。
飞翎卫是皇帝亲设卫队,直接受皇帝差遣,地位特殊。
镇抚使虽是从四品,在飞翎卫中并非官职最高者。
可此人年纪甚轻文武全才,前途不可限量。
今年初刚夺得武举第一便直接被钦封统领北镇抚司,专理诏狱。
明年春闱,少不得还能考中个功名。
想当初,他可是案首、解元、会元一路过来的。
更何况身为太后嫡亲侄儿,身份至为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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