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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永淮迎九龙国柱是天子旨意,作为储君,谢缈不去永淮反要回月童,这是抗旨之罪。
“殿下此时回去,若陛下治罪……”
徐山霁与徐允嘉并辔而行,他瞧了一眼后头的马车,欲言又止。
“北魏枢密院费尽心思,不会只用这么不痛不痒的一招。”
徐允嘉手握缰绳,面色凝重。
死一个裴川皓便能解决的事,并不值得北魏枢密院苦心施展这样的连环计。
徐山霁略略思索片刻,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裴太傅的私印只是其一,也许还有其二?”
也许那第二招,才是最为致命的手段。
先是太子西行,再是天山明月周靖丰离开月童,这背后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若此时继续西行去永淮,谁也说不准在月童的裴寄清会陷入怎样的困局。
即便谢缈不说,徐允嘉跟在他身边多年,大抵也能明白他到底在抗旨与裴寄清之间做了怎样艰难的抉择。
“允嘉兄,”
徐山霁沉默地打量着远处在一片晨雾薄光里显得朦胧苍翠的远山,向来习惯玩笑的面容此时却是神情收敛,“殿下真是……难啊。”
从前万般富贵在他眼前,教他认不得什么是战争,什么又是血淋淋的疾苦,他虽是侯府庶子,日子却比这位南黎的太子殿下要过得平静舒心。
太子从北魏回到南黎,又一步步登上太子之位,这并非是天命的眷顾,而是他自己步步为营的算计。
“殿下所愿,亦臣所求,再难又如何?”
此间天幕呈现出一种鸭蛋青般的色泽,而在湿润的雾气里,徐允侧过脸看他,“只是二公子这一趟硬要跟来,如今是否有悔?”
“没有。”
徐山霁摇头摇得果断,“以前我可真浑噩,来这一趟才让我变得清醒些。”
他话音才落,便有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允嘉已经迅速抬手,剑刃从他的剑鞘里滑出几寸,十分精准地挡在徐山霁面前,“锵”
的一声,利箭尖端抵在剑身,下一刻坠落在地。
徐山霁双目大睁,还没松口气便忙着拉紧缰绳控制受惊的马,所有侍卫抽出剑刃,那些随行的京山郡的官差也都警惕起来。
“保护公子!”
韩章大唤一声。
宋宪掀了车帘出来,那看似不起眼的棍子已成了他手中的两柄长剑,他虽有一条腿有些问题,但从车上飞身下来的动作却很利落。
道路两旁的林子里不断有箭雨袭来,众人忙以手中剑刃抵挡,谢缈与戚寸心坐在车内未动,子意也守在戚寸心身边,只有子茹扯下腰间的银蛇弯钩出了马车。
子意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境况,一边说道,“一夜过去,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戚寸心不由去看身侧的谢缈,他似乎尤为倦怠,即便外头刀剑相接之声不断,被风吹开的帘外弥漫起血腥的味道,他也没有睁眼。
但也是在她看向他的这一瞬,他忽然睁开眼睛,伸手迅速将她揽过来,在戚寸心低头的刹那,一支利箭穿透帘子袭来。
戚寸心仰头,正好望见他的脸,还有他身后那钉在内壁上的箭矢还在微微颤动。
“姑娘……”
子意吓了一跳。
徐允嘉掀开帘子探身一望,“殿下,您与太子妃没事吧?”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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